我的一宿本 - 同人小说 - 【仙剑三/重楼飞蓬】中长篇合集在线阅读 - 逗比无责任番外(上)

逗比无责任番外(上)

    第15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天魔族驻地

    圣洁美丽的白色宫殿,和魔界总体风格极为不同,葵羽和众魔在怒目而视的共工身上设下无数禁制,便命令铭琰、芷汐把他封入牢狱、亲自看守,绝不得有误!其后,便是旧交相视而笑,他们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在聊起重楼和飞蓬适才那一战时,脸上都有惊叹之意。

    瑶姬忽然侧头问道:“葵羽,你之前居然没有彻底发作,倒让我颇为讶异。”

    闻言,风伯飞廉、雨师计蒙、水伯冰夷、通灵长老欢兜、女娇和骄虫都看向葵羽,只有入魔不久的相柳因为神族习惯问题正悠哉品茶,可葵羽之回答让他直接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嗽个不停:“我只是因重楼心生嫉妒之事实而惊讶到忘记罢了!”

    “噗!”瑶姬忍俊不禁,她想起重楼先前被葵羽发难时的那句话、那个眼神,不由和反应过来的风伯、雨师、女娇等一起笑到发抖:“我那个平时威严霸道的侄子啊,在感情上大概也就只比清心寡欲的飞蓬好那么一点点?飞蓬明明是因为被他威胁才愤怒发愣而停下的,他居然只以为是为了夕瑶!”

    曾经有过爱人的女娇也跟着摇了摇头:“魔尊简直…”想了想,她意有所指、玩味一笑:“九天玄女先前骂共工的某词用的不错!”

    “咳咳咳…”好不容易缓过神的相柳想起九天玄女那声“智障”,忍不住抽抽嘴角,无语望天,而众魔闻言也都爆笑出声。

    笑闹了好一阵,诸位魔族最高层又把注意力转移至飞蓬之遭遇上,欢兜不由冷哼一声:“神族那边倒是好样的,他们长老团该干的事情,全让被贬下界才归来千年的飞蓬一力承担了,不知道那帮老家伙知晓真相会否面红耳赤!”

    风伯飞廉、雨师计蒙对望一眼皆露出笑意,水伯冰夷若有所思:“反正飞蓬大抵是回不去神界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否修成正果?”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忍不住看向此间之主,而葵羽冷哼了一声,不甘不愿之色在她美丽的脸上闪过,但抿抿唇终究道:“我有自知之明!”说着,美目中的亮色黯淡下来,她垂首饮茶不语。

    坐她身边的瑶姬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环视一周道:“我侄子和飞蓬之事,以前的想必大家都心里有数,而此次归来他们默契不改,甚至飞蓬意图自爆神魂时,连力量都本能避开了重楼。”她磨了磨牙,当时紧随其后的自己、葵羽只得顶住威压,和后至的云天青、铭琰、芷汐、水碧乃至风伯、雨师等一样,飞蓬你这根本就是差别待遇啊!

    风伯飞廉此时总结道:“飞蓬明显有情而不自知,至于重楼…他的表现足够明显。”雨师计蒙也轻轻颔首赞同,只是他看向瑶姬时以眼神有所示意,瑶姬蹙眉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于是当众魔散去时,瑶姬便直接飞向万仞孤峰,她刚到达地点,就发现重楼正失魂落魄地趟在血牙王座上,他身边堆了好几个酒坛,显然已经烂醉如泥。

    瑶姬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挥手一片雨水从天而降,直接把重楼砸了个透心凉,当他蒸发了身上酒气水雾,恢复平时状态站在她面前时,才开口道:“冰炭不言,冷热自明,你与其买醉,倒不如想想下次怎样诉说心意才能成功!”

    然不同于瑶姬心中所想,重楼并非表白情意被拒,他语带不甘、眸色晦暗:“为何他为神界连自己都不在乎?”

    瑶姬眼皮子跳了跳,不祥的预感骤升:“你干了什么?!”

    重楼垂眸:“飞蓬以为我…那样做,意在吞噬神魂。”

    脸色一下子黑到底,瑶姬深吸一口气,她勉力压抑心头怒火,但想起自少时和飞蓬、夕瑶等旧友的交情,终究忍无可忍,抬手便狠狠一记耳光扇在重楼脸上。

    “啪!”被打懵的重楼抬头满脸茫然,却听瑶姬咬牙切齿狠声道:“魔尊你现在厉害了啊,对着知己好友都能毫不犹豫强取豪夺!!!”

    “……”重楼瞠目结舌正待反驳,瑶姬却厉声怒骂打断了他的话:“先天风云而生,本就不通情欲,你不说他怎会明白?!”她眼底满是讽刺:“更何况,飞蓬若当真无心无情,那当年你又怎么能活下来?!”一时语气激愤、怒火涌动,瑶姬干脆挑明了一桩秘辛:“光辉璀璨、天帝权杖,纵被明升暗降调至神魔之井,也不可能因为一次擅离职守造成损失就被直接贬谪轮回,况且当时的长老团…他们可并非皆是蠢货,看不出魔尊你明晃晃的陷害!”

    重楼的神情黯淡下去,他抿唇听着瑶姬冷然道:“天界第一神将,神界唯一能和魔尊相提并论的战力又怎能轻易放弃?故而,将功补过是神将飞蓬唯一的出路,只要他杀了毫无防备的魔尊重楼,所有罪名一笔勾销!”

    瑶姬看着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的重楼冰声道:“成,则戴罪立功、入主高层,拒,则贬谪轮回、永世不归!”她说出的话冰寒刺骨,让重楼浑身发冷:“可飞蓬…他只是淡漠一笑就干脆言道‘既如此,我自去鬼界’!”她冷笑一声:“当时,祝融、禺疆和蓐收甚至九天他们几个简直恨不得扑过去捂嘴,可飞蓬为了你根本就连糊弄长老团一下都不愿意!结果,他被共工抓住把柄,按了一堆罪名上禀天帝终落得如斯下场!”

    对此,重楼红瞳一片震惊、欣喜和愧疚,瑶姬额角青筋突兀,最后总结性的吼道:“所以,重楼你是猪吗?!”顿了一下,在重楼愣神时,她斩钉截铁肯定道:“不,猪都比你聪明!”

    重楼苦笑了一下,然后瑶姬就见他转身看向宫殿,不由出声道:“等等,你要作甚?”

    重楼抬头看向宫殿顶层的卧室方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去找飞蓬了。”

    瑶姬没好气道:“去什么去!你觉得飞蓬现在会想看见你吗?!”背对着她的重楼神色一暗,便听她提议:“飞蓬神魂伤势未愈,当务之急是寻找灵药,七彩魂花千年一现,如今还有半月,你去取其最高品级者来!”瑶姬的话语淡定自若,恍若小事一件。

    重楼眼神瞬间亮起,点头道:“多谢提醒。”话音刚落,面前身影便消失不见,瑶姬翻了个白眼,闪身进入宫殿、直取顶层寝室,只是她瞳孔略一收缩,只见白衣蓝发的男子坐靠在床上,似是闭目养神,闻听声音蓝眸立时睁开,神光湛然锐利,不由将先前对话于心中一过,暗骂重楼话不言清,害她心生误会。

    飞蓬看见昔时好友,唇畔不由显现一个淡淡的微笑:“瑶姬姐。”

    听见这多年未有的称呼,瑶姬眼底流落真切的暖意:“嗯!”笑容灿烂开朗一如当年,她拍拍飞蓬的肩膀,捉狭道:“你瞧,你jiejie我还年轻着吧?!”飞蓬脸上笑意更深,忍俊不禁的连连点头。

    瑶姬满意的收回手,然后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她退后一步,正色道:“吾瑶姬,今日代兽族旧部,多谢神将昔日手下留情。”

    飞蓬眼神一凝,放出重楼很可能挽救蚩尤、激出兽族后手,九幽大阵固然出乎意料却仍在情理之中,而战后结果他亦早有准备,故而神色平静,语气淡然道:“不谢!”

    瑶姬却是轻轻摇头,美目中歉意真诚:“当年重楼陷害你之事,我等有未察之过,竟累你受尽轮回之苦。”

    飞蓬语气平静道:“无妨,重楼多次邀我入魔被拒,兵行险招也是难免。”说到这里,他却是洒然一笑:“是我浑然不觉、棋差一招,怨不得他。”

    “……”瑶姬顿时哑口无言,她表情颇为无奈,揉了揉额角道:“飞蓬…”她试探性问了句:“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飞蓬闻言一脸茫然之色,看向瑶姬的眼神满是不解,瑶姬忽然就想起了重楼先前那句隐含委屈的话语‘飞蓬以为我…那样做,意在吞噬神魂’…她忍不住默默捂住脸,肩膀笑到发抖,简直同情重楼!但耳畔却传来飞蓬疑惑的问询声:“瑶姬姐?”

    艰难的干咳一声,瑶姬放下玉手、恢复沉静,终于决定开诚布公,不然真不知道这要耗到什么时候:“飞蓬,我此来还有一事,是为了重楼…”她很清楚的看见面前的飞蓬微变的脸色,暗骂重楼一声,赶紧于他出言前打断道:“重楼那小子在你面前素来没脑子,所以才会没明白心意就出昏招,结果害你被贬轮回,他自己也追悔莫及。”

    飞蓬张张嘴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不同于去往小世界的天魂、地魂,留于主世界的人魂主记忆感情,重楼对他转世一次未差、执着追逐,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双幽蓝色的双眸里染上复杂的思绪,千万年的记忆都在心底流过,最终只剩下那抹少年相识、纠缠不清的红影。

    第16章 青鸟殷勤为探看

    瑶姬见飞蓬神色复杂,显然态度有所缓和,心底不由松了口气:“我们神魔两族一旦动真情往往都死不放手,而魔族更是以疯狂偏执著称…当年,你在人间的魂魄气息消失不见,重楼以为你魂飞魄散,差点发疯毁掉人界,最终还是父神亲自出面说教一番才阻止了他。”她叹息一声,又道:“飞蓬,我此次前来,并非为他说情望你答应,只是重楼这些年每每有你消息都激动而去、绝望而归,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几个都挺高兴!”

    飞蓬抿抿唇,他眼神颇为迷惘,抬头看向瑶姬道:“我曾知夕瑶之心,但始终不明白,那份情谊是何种感觉…现在对重楼,同样如此。” 他低头轻声叹道:“或许这就是先天风云之身的特性吧,轮回多世,仍然不通情爱,又何来答复之说?”

    瑶姬却是笑出声道:“你又何必细究,飞蓬,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闻声,飞蓬面色郑重地抬头看她,却听她问道:“据我所知,那青穹风神珠是你伴生至宝吧?”飞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脸色不太好看,瑶姬暗笑一声道:“那你为何将其借给重楼几千年,他不还你也不要?”

    飞蓬顿时一怔,想起当年之事,眼底幽蓝多了一抹恍惚…当年,重楼去‘毒瘴泉’修行,自己明知他身为兽族少主定然不缺护身灵宝,也还是唯恐他伤在生性凶狠、又善蛊惑的青嫫鱼妖手里,便毫不犹豫将自己伴生的青穹风神珠给了重楼,可他直到六界时期自己守护神魔之井与他多有比斗也始终未还…

    见他陷入沉思,瑶姬好笑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令他回神:“还有你意图自爆神魂时,重楼毫不犹豫冲了过去,若你想完全可以借机重创他再安全遁走,我敢肯定你必然不缺这样的手段,可为何…那巨大的神力冲击却本能避开重楼呢?”

    飞蓬身体陡然僵住,当时那么近的距离,他的确有把握一击得手,然完全没有如此想法!这时,飞蓬耳畔又传来瑶姬的笑言:“最后,重楼用夕瑶神魂威胁你,以你平素之冷静,明知当时立场相悖、不择手段亦可理解,又为何震惊暴怒?”她眼眸里笑意闪过,拍了拍正低头思索的飞蓬:“以上种种,若不是重楼,你会如何?”

    那定然早被本将弄死了!飞蓬不假思索想到,但转而就是一怔,不对,重楼还活着啊!他没有抬头,却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种种…这时,瑶姬又道:“飞蓬,你好好想想吧,我就不打扰了。”飞蓬再抬头时,只看见她明媚亮丽的容颜,瑶姬最后只笑言:“你放心住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大概会时常来访,别嫌烦哦!”飞蓬好笑摇头,顺便示意自己甚是欢迎。

    等一切恢复平静,飞蓬独身陷于繁杂思绪当中,终究不得不承认,重楼当真是有意无意坑过自己无数回!而自己…除却少年相交时偶尔恶趣味的捉狭玩闹,也就后来三族之战、大局当前,才不得不与重楼摒弃私人情谊、各为其主作战,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倒是刻骨铭心…飞蓬如斯心想,忍不住眉眼弯弯,一双蓝眸里尽是其主不自知的温暖笑意。良久,他蓦然回神,等等,他好像关注点错了?!抬手摸了摸唇角勾起的弧度,飞蓬若有所思,这种心境…半晌后又轻呼一口气,他阖眸再次凝神探究,现在想为时太早,这六界五行总归是实力为先!

    再说玄霄、云天青和羽墨、南柯,他们忙忙碌碌地处理完公事,才各自回到府邸。

    卧房,玄霄直接设下结界,看向满不在乎的云天青,直言不讳道:“你话只说了一半!”

    和往常一样,云天青笑眯眯地递给了玄霄一杯酒,玄霄不以为意,然饮下时却听云天青漫不经心道:“哦,我只是忘记说魔尊下界追着飞蓬转世直到最后找不到鬼,便发疯被神农大神敲晕带走了。”没错,是敲晕!若瑶姬在此,大概会默默捂脸,因为她为侄子脸面所做掩饰被轻而易举地拆穿了…而玄霄,他直接被酒呛的眼眸都蒙上一层水雾,云天青蔫儿坏的乘机把自己师兄扑倒在床上,一边扒衣服一边又笑道:“不过我之前所说可尽是实话,虽然完全是因为魔尊才落得惨淡下场,可飞蓬从未后悔,甚至他在提起魔尊时,笑意都一直柔和温暖…”

    “天青…咳咳…”玄霄好不容易喘过气,扣住云天青不规矩的手,他毫不迟疑封上对方的唇,纠缠片刻后,云天青落于下风被一个翻转压在柔软的被褥上,玄霄无奈道:“你最近还是好好练功吧,羽墨和南柯要是知道了真相…”他简直哭笑不得:“那你等着被揍吧!”最后,玄霄又皱皱眉,告诫道:“还有,那两位的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云天青“嗯”了一声道:“师兄放心,我知道分寸…”可笑容却坚定不负本心:“但我会去看飞蓬的。”知道无法劝阻,玄霄只得颔首:“我陪你去。”

    接下来,飞蓬那边先后迎来了几批客人,比如葵羽、铭琰和芷汐,溪风和水碧,风伯飞廉和雨师计蒙,甚至水伯冰夷、通灵长老欢兜、女娇、骄虫,不过众魔中的几位知情者都刻意隐瞒了从瑶姬处所知晓的魔尊动向,有心给重楼追求飞蓬创造机会。当然他们也给飞蓬送来了不少魔界特产,好笑的是众魔还记得三族时期飞蓬好茶道,于是在来时都准备了各种茶叶。

    不过,云天青倒是姗姗来迟,可他和玄霄此来也给飞蓬带来了好消息。“也就是说,现在神界反而主动出兵了?”飞蓬挑眉有些讶异,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也难怪,九天可从不是只守不攻的性子,占据阵法之利,如此倒是灵活机动,想来你们几个魔将最近很头疼?”

    云天青耸耸肩道:“我只是处理文事,毕竟是溪风的副手嘛。”他戳了戳身边沉默不语的玄霄,对方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终究应声道:“是的,飞蓬将军,主动出击的多是烽火军团所属,并且有意打听你现在的境况。”

    见飞蓬皱眉不语,云天青笑嘻嘻道:“怎么?你是想传话吗?”

    玄霄抬眸盯了云天青一眼,云天青却只是眨眨眼睛道:“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背叛魔界的!”所以,不可能亲自帮飞蓬传消息的。

    飞蓬叹了口气:“好了天青,若我没猜错,你和后土还保持有联系吧?”顿了一下又道:“一次性的也行。”

    玄霄神色一动,云天青甩手丢了一个幽暗的拳头大小的玉石给他,飞蓬接过来不由失笑:“原来是传讯冥石。”直接手中用力将其捏碎,一团黑色雾气涌出,飞蓬淡定言道:“本将无事,然被魔尊亲自软禁,神界所属勿要送死。”语毕,黑雾散去,飞蓬揉了揉额角,苦笑一下:“现在只希望他们五个能冷静一点了。”

    云天青不以为意道:“从那天的交手来看,你座下五行战将本就是谨慎之辈…”他忽而又笑:“不冷静早和葵羽天魔女一道堕魔了,就是可怜尊上一堆情敌还都是不能下杀手的哈哈哈…”玄霄抽抽嘴角,心想明明已经够惨了,你还不是可着劲儿的黑尊上吗?!云天青则凑上前去拍拍飞蓬肩膀,玩味一笑:“尊上此番可有表白心意?”

    飞蓬脸色微变,他侧头避开了云天青灼灼的视线,却发现玄霄眼神一亮看了过来,只得扶额问道:“有那么明显吗?”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自己先前可从未想过至交好友有此等心意。

    云天青忍俊不禁道:“只怕除了你和魔尊,其他人皆心知肚明已久!”想了想,他啼笑皆非:“就连后土和魑魅魍魉两位幽冥界主宰都…”说到这里,云天青叹息一声:“飞蓬,我最后离开鬼界时,后土大神和魑魅魍魉借着践行为由,自己两个熟人抛弃相左的立场共醉一宿,你知道他们最后说了什么吗?”

    飞蓬和玄霄都难得好奇,云天青也不废话,他直接手指一点,记忆画面已然浮现——

    幽都、冥土两不管地带的荒郊野岭,黑暗的别院内,土魔神后土和魑魅魍魉族之鬼王,正喝的酩酊大醉,这时后土倒了一口酒,他饮罢而问道:“若哪天魔尊忽然开窍喜欢上别人…”

    魑魅魍魉抬首便“咯”的一声打了个饱嗝,他嗤笑道:“不可能!”嘴里含糊的嘟囔了一下,可旁观者都能听见,那明显喊的是“飞蓬。”

    后土冷哼道:“本神说的是假设!如果!”

    魑魅魍魉一边拿酒,一边毫不迟疑道:“那重楼妥妥就是负心汉渣男!”

    后土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说着,他堪称忧郁的叹了口气:“可飞蓬…”摇了摇头后土又狠狠灌了一口:“还真是不甘心让飞蓬就这么便宜魔尊了!”喝高了的土魔神晃了晃头,终于倒在了桌案上, 而对面的魑魅魍魉比他更快的打起了呼噜,唯余同样在酒桌上的云天青无奈翻了个白眼:“天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么多秘闻!”

    画面放完,云天青淡定自若,玄霄依旧保持冰块脸,但飞蓬脸色当可称为瞬息万变,他磨牙想,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们两个肩膀都在抖!同时,他也在心里给后土和魑魅魍魉狠狠记了一笔账,呵你们给本将等着!

    半晌后,云天青见飞蓬始终不说话,就干脆问道:“我说飞蓬,你是怎么想的?”

    飞蓬扣了扣手中茶盏,绿叶在其中浮浮沉沉,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大家送来的茶叶都不差,可那个素来让他有心情煮茶而迎的魔却是不在,也就只好随意加水而泡了:“天青,你在鬼界地位特殊,六界辛密知晓不少。”

    云天青点头:“没错,甚至魑魅魍魉和我详细说起过上古之事。”他握住玄霄的手,轻笑道:“师兄,回去如果你有心我就说给你听,反正你那性格也不可能泄密。”

    飞蓬垂眸饮了一口茶:“少年相识,多年交锋,知己宿敌…重楼于我的确是最特殊的存在。”他抬头道:“可天青,我根本无法分辨,这份特殊的意义,若非与重楼一样,便不可能答应,那样对他对我…皆不公平。”真心对真心,他若无情爱之心,又怎么能答应情谊真挚的重楼?

    飞蓬不懂情却相当认真的态度让玄霄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自己该对尊上表示同情还是庆幸,而云天青哑然失笑:“飞蓬,你又何须非要琢磨到底?以你之性格,不厌恶不抗拒,就已经是动心了!故而,只需验证一二即可!”

    闻言,飞蓬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玄霄饮茶的动作一滞,硬生生把呛住的茶叶给吞了下去,云天青眸底笑意闪过,最后他叮嘱飞蓬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走了,你等尊上回来…就是。” 在玄霄瞪视下,他收敛了想提议飞蓬主动强吻尊上的恶趣味心思,心想当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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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心悦君兮君可知

    寝室桌案,飞蓬神思宁静,动作优雅自然,随着时间流逝,茶香渐渐在房间中弥漫。然而此时,他眉头微皱看向一边,空间骤然扭曲分裂,一道红影摔在床上,血腥气扰乱茶香,飞蓬的手无意识一握,茶盏片片碎裂,guntang又冰凉的触感令他即时清醒,毫不犹豫起身上前。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飞蓬目光一凝,他轻轻掰开重楼紧握的拳头,一朵发着圣洁光辉的七彩花瓣印现在眼前,飞蓬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七彩魂花成长于流动的空间秘境,千年一成熟,万年一极品,其最高品质之花王更是号称再严重的魂魄伤势都可痊愈,被六界追捧为头号疗伤圣物。不过,想也知道,这效果对他们这种三皇境界效果甚微。

    飞蓬不由轻叹,这比他曾经所见那朵最佳品质的光彩更美丽诱人的七彩魂花,无疑是这一批魂花精华被重楼以大法力全部抽出再注入花王所创造的…当年,自己出于好奇也去过那个空间秘境,发现其有诞生灵智的趋势方才留下如斯深刻的印象,而消耗过度的重楼大概是在成功之际被境灵攻击,才落得一身重伤,好在对他来说不算很严重,不过是需要修养调息罢了。

    确定了这一点,关心则乱的飞蓬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他忽然想到云天青先前所言…验证一二吗?若有所思,他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俯身看着昏迷不醒的重楼,犹豫一下,低头将唇瓣贴在重楼颈间烈焰魔印之上, 一瞬间的灼烧感让飞蓬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松开。多天努力虽未能破解体内封印,却得以另辟蹊径调动隐藏的混沌风灵之力,五灵相生相克,风助火势,随着灵力的输入,重楼周身伤势渐渐愈合。

    半晌后,飞蓬才抬起头,他神色莫名,虽然称不上不少人所言的洁癖,但自己素来不喜欢与他人太过亲近,与夕瑶相处,她最多欢欣时揽住手臂还很快就放下,而之前与重楼从来都是以武相交,偶尔被他拉着私自下界共饮同醉,每每醒来却都…好笑摇了摇头,若他预料没错,当年红蓝交错的长发只怕就如千万年来的纠缠不休,非是天命注定,而是心之所向。飞蓬的表情恢复静然,自混沌风灵觉醒,神界种种只是过眼云烟,连因果都业已还清,既如此又有何值得犹豫?

    眼睫微微颤抖,重楼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飞蓬那淡然之色,不由轻唤:“飞蓬…”

    “嗯。”飞蓬应了一声,皱眉道:“皮rou伤已愈合,可你内伤不轻,还是去闭关吧。”

    这句话让重楼有点黯然,见状,飞蓬却是挑眉:“怎么,不想去?”重楼沉默不语,飞蓬摇头:“不去也行。”在对方一愣之时,他调动了体内的混沌灵力。

    重楼眼神一滞:“混沌风灵!”他看向飞蓬的眼神有着震惊讶异,而飞蓬轻轻一笑:“四处游历的天帝伏羲意外发现初始之风有诞生灵智之趋势,惊讶后出于好心设下阵法保护,同时也掩盖天机、赋予神族传承记忆,才有了以风为父、以云为母的神族之子飞蓬,在天地本源风云中化形而出。”他顿了一下,失笑道:“只是有得必有失,在天道冷眼下,混沌风灵化形纵然成功存活,心中因果不消也难以突破三皇,故而陛下最后在共工等陷害我时,借机将我三魂分裂打下神界以力量日积月累之法,寻求突破。这种种恩情,陛下不在乎,我却不能忘恩负义,不过这一场神界劫难,倒是将因果全部还清了。”

    见重楼一脸恍然大悟之色,飞蓬幽幽叹息道:“重楼,地皇神农为创造九幽魔界而耗用无意识的混沌火灵,而你…应该是在九幽大地火属性最浓郁之地吞噬了处于最低谷状态的火灵,才有了现今突破为三皇的潜力。”

    重楼脸色微变,事实正如飞蓬所言,他苦笑道:“所以,你怀疑我为求再进一步,而故技重施想吞噬你?!”见飞蓬默认,重楼揉了揉额角:“飞蓬,当时瑶姬他们在集体闭关,而我初至九幽凭借实力占据了当时最适合修炼之地,出来后实力大进也以为只是转化为魔族之故,并不知晓自己不知不觉吞噬了火灵,直到闭关突破最后一层我才发现自己已是混沌火灵!”可在这之前,他根本连混沌五灵的存在都不知道!

    听着重楼堪称悲愤的解释,飞蓬蓝眸里笑意闪过:“嗯,如今我已肯定,现在你身为火灵急于恢复伤势,我则想融合风灵神魂,所以…”他的面容看似古井无波,声音里却带着几不可察的异样:“我们双修吧。”

    表情僵住,重楼的第一反应不是喜而是怒,一句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飞蓬,无论谁是混沌火灵,你都能与之双修吗?!”

    “嘭”的一声,重楼被暴怒的飞蓬一记重拳扫中,巨大的力道让伤势不轻的魔尊被神将直接砸到地上,耳畔响起的话语更是冰冷至极:“滚!”重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适才口不择言的心头怒气尽数散去,只留明了心意的欣喜激动,只是在看见飞蓬薄凉似寒冰的幽蓝双眸时,却心知不好。

    没有试图辩解,重楼坦言道:“对不起飞蓬,我只是太在乎你了。”见飞蓬冷然不变的脸和周遭凝滞的混沌灵力,重楼却毫不犹豫上前,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又裂开的伤口。如斯僵持少顷,身边气场终究崩毁,身有封印的飞蓬坚持不住地闷哼一声,向后倒在床上,重楼如愿以偿的将他拥在怀里,发出一声喟叹道:“飞蓬。”

    可飞蓬的语气不由更寒了:“魔尊还想如何?难道…”话语没能继续就被一个吻堵住,重楼的眼神不带情欲却温柔之极,同时纯净的灵力流入心魂,治疗着先前神魂结晶未能治愈的神魂创伤,正是七彩魂花的作用,然这终是杯水车薪,不一会儿就消耗殆尽。

    移开相贴的唇,重楼目光灼灼看着飞蓬:“等你神魂彻底融合,我就打开封印放你走。”

    心情几乎可称得上忽上忽下的飞蓬不由一愣:“那你怎么向魔界高层交代?”

    重楼哑然失笑,他眼底一片肆意:“交代什么?神将由本座亲自拿下,现在本座想放了,又关他们什么事?若我不在,他们难道抓得住你?”这桀骜的语气明明骄傲任性,却偏偏给人以天经地义之感,飞蓬的怒气散了不少,反倒是颇为好笑,他忍不住在心里同情了一下不知道被搓磨多少次的魔界高层,肩头却忽然一重,飞蓬回神便发现重楼把头抵靠在他颈侧。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苦和悔意:“飞蓬,几万年的追逐,你却始终没有给我真正相见的机会,最后魂魄于人间、鬼界消失不见,我差点就此发疯。”重楼的声音压抑着疯狂:“是我辜负你信任在先,我早就后悔了,可这几番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如此循环往复…飞蓬,你不要再走可好?”我宁可与你魂飞魄散、同归混沌,也不愿你再度一去不回,飞蓬!

    揽在腰间的手臂紧抱不放,不知何时已然相对的红眸一片执着,但其中隐含的绝望疯狂让飞蓬心底酸涩之极,暗叹一声其实自己早就栽了,他眼底冷意消散,唇畔笑意清浅:“我先前所说…依旧不改。”双修之提议本就是试探,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太过含蓄令你仍然不安?如此想着,飞蓬没有丝毫意外,唇上落下的吻不再是传递魂力的简单贴合,撬开唇齿的攻城掠地明明充斥急切之意味,却温柔难掩,暗叹一声,他纵容甚至反击了重楼这个吻,直到他们两个都难以喘息。

    看着身下的人,重楼红眸明亮璀璨,而飞蓬动动肩背,就见对方心领神会地翻身平躺在自己身边,澄澈温和的蓝瞳掠过笑意,便翻身而起,他轻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飞蓬的眼神投向寝殿之外,微微一笑:“只怕你起床就要解决公务了。”

    “……”重楼瞥了眼外面抱着一摞魔务正犹犹豫豫的溪风,不由抽抽嘴角,干脆闭眸养神疗伤了。

    飞蓬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想了想便走出寝室接过溪风捧着的魔务,却在这位首席魔将松了口气时淡漠笑道:“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好。”在对方发苦的表情下,飞蓬微微颔首掉头而去,想起神将似乎也不喜公务的溪风对着一墙之隔的房间轻轻行了一礼,最终只能叹气而退。

    回到寝室的飞蓬看了看床上点点浮动的红光,自然没有上前打搅,将魔务放于桌案边角处,他再拿出手头最好的茶具、茶叶,开始重新泡茶。飞蓬先以混沌灵力直接凝结为灵水注入壶中烧开,水沸后冲瓯烫盏再投茶略略覆盖,这一系列动作娴熟轻快,唇畔弯起的弧度证明其心情,显然是他最佳的状态。

    当重楼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飞蓬神色沉静、悬壶高冲的动作,这一切熟悉到让他如坠梦中,直到茶盏被以灵力悬浮在面前才回过神。他低头品茗,以拇指与食指扶住杯沿,以中指抵住杯底,品饮为三口进行,茶汤之滋味一如当年鲜醇甘爽、回味无穷。再抬眸时,重楼眼中曾经隐藏的浮躁不安尽皆没去,飞蓬回以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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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面色沉凝的送走请自己转告重楼,别忘记把夕瑶神魂送来的葵羽,飞蓬若有所思,他想了想不由摇了摇头,只怕重楼是急于收集灵材以双修助自己融合神魂,所以把夕瑶之事忘了吧?索性,夕瑶神魂无事就好,甚至在重楼那边更安全一点,三皇不在,六界五行没谁能动的了重楼。

    他看了看魔界的天空,血月仍然还在,可象征白日的鲜亮红色中似乎多了一抹渴望和热烈,纵横交错的阴翳云链更变成了飘渺浮动的流云,不似神界的空幻悠远,却比人界多了自由的韵味。

    飞蓬轻叹一声,伸手打开窗户,天魔女亲自所酿的美酒便如其人,外柔内刚、先甜后辣,闻着酒香渐渐散去,他忽而想起当年重楼专门以他们两个的口味酿了各种各样的酒,不由一笑心想,不知道他喝完没有?酒劲慢慢上心,飞蓬干脆去沐浴一番换了亵衣再仰面躺在床上,舒适的被褥盖在身上,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重楼以空间之术悄无声息地归来时,便看见了如此温馨的一幕:飞蓬睡姿随意的平躺在床上,脸上甚至尤带淡淡的笑意,在窗外已为暗红的月色照耀下,显得分外静谧。他不由收敛起那一身凛冽之风,轻手轻脚地洗了个澡,才上了床榻,期间动作轻柔令飞蓬一直未醒。

    只是,魔体和神体温度相差甚大,重楼只好遗憾地看着飞蓬眼皮轻动,蓝眸从迷茫到清醒不过转瞬,灵动清澈的眼神对上明亮璀璨的红眸,重楼忍不住伸手轻抚他凌乱散落于枕间的湛蓝色长发,低声道:“怎么不接着睡?”

    飞蓬挑了挑眉:“和葵羽喝了一下午的酒…”他在重楼眼神一暗的表情中暗笑,又补充道:“和你的手艺相比,她酿的宛烈酒,味道差了点…”重楼的神情又缓和下去,飞蓬勾起唇角:“就是不知道几万年过去,你那里还有酒吗?”

    重楼笑意自红眸中亮起,他正张口欲言,却见飞蓬不以为意一笑:“哦对了,我还忘了问你正事,夕瑶的神魂呢,请来让我一见。”重楼的胸中几乎一阵嗡鸣,心头刚刚平息的醋海波澜再起,他抚在长发上的手骤然一紧,已然俯身狠狠堵住了还准备再说两句的薄唇。

    “重…”微弱的抵抗随着剧烈的纠缠动作,很快便消失殆尽,再恢复自由时,眼前一片朦胧的水色,未等飞蓬发怒,耳畔就传来重楼略带沙哑的话语:“飞蓬,夕瑶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眸中水光破碎,飞蓬看着身上眼含委屈的重楼只觉得哭笑不得:“你…”但他想想还是未再刺激对方:“算了,你别忘记当时所说之言就好,不过也可将夕瑶直接送往神界,我已和葵羽说过。”说着,他干脆转移了话题:“这次,你耗时不短啊…”

    重楼打断了他的话,他带着一丝得意道:“传承记忆中混沌之灵双修所要求之物,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飞蓬眼神一凝,混沌之灵见证盘古开天,其辈分等同三皇,传承记忆所涉及之物自然非同小可,他皱眉问道:“你没受伤吧?”

    重楼笑着摇了摇头,他眼神一片欣喜温柔:“我是恢复全盛时期战力后才去的,而且也开始就动用全力、未敢丝毫轻敌,过程是艰辛了点,但结果相当圆满。”语气顿了一下,他在飞蓬的注目中略有心虚的移开视线:“顺便搜刮了一下恢复魂魄之力相关的天材地宝。”

    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飞蓬直言问道:“后土和魑魅魍魉伤的如何?”

    重楼赶忙答道:“放心,我只是用三皇级别的魂压暂时控制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拿出收藏罢了。”唇角忍不住弯了弯,想起土魔神和鬼王当时如丧考妣的表情,魔尊的笑容简直如艳阳高照般灿烂夺目。

    如此璀璨的景致让飞蓬神色一时有些怔然,直到重楼的手不规矩的摸索到亵衣腰带,才发现自己上身衣物已然完全敞开。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里对自己首次为色所迷而无语凝噎,重楼则动作一滞,不敢再继续。见状,飞蓬简直气笑了,他揉了揉额角道:“可以啊,你连美人计都无师自通了!”

    然而见重楼明明红瞳火热灼烧,也完全没有不顾他心念之想法,飞蓬终究以手臂搭上对方肩背:“既然一切准备就绪,那就继续吧…”他声音带上几分叹息:“免得你总是不放…”最后一个“心”字被堵在嗓子眼,飞蓬却薄唇微启回应了重楼热烈的吻,任由火热的手褪去他上身衣衫,再抽下亵裤腰带,两具赤裸的身体坦诚相对,紧贴的心口传来强健有力的跳动,欢欣紧张之感并存。

    口中guntang的唇舌强势入侵,手上逡巡揉捏的动作从锁骨到腰际再下滑至双腿之间…过程和那天似乎一模一样?火热的吮吻时重时轻,却都集中在锁骨的神印之上,保留了神族敏感特点的飞蓬艰难忍受着身体酥软无力的状态,幽蓝的双眸半睁半闭,眼角隐隐有湿漉的泪痕,然而不同当时的绝望不甘,此番他心中有的尽是两情相悦的信任欢愉。

    重楼的红眸凝视飞蓬,心疼、欣喜一展无遗,他深吸一口气抽出适才埋入飞蓬体内作乱的手指,在自己思慕已久的对方耳边温柔轻唤:“飞蓬…”。话音才落,飞蓬不知何时扣在重楼肩膀上的手骤然一用力,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痛哼,而重楼红瞳弥漫的血色里,除却满腹的温柔,也不乏得偿所愿的兴奋和占有欲。

    身体被另一个人强硬撑开、彻底占有无疑是痛苦的,可毫无间隙地相拥却又令心头升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看着重楼眼底不加掩饰的欢欣,飞蓬只是手肘微抬,指尖点了点他心口,语气沉静自信、毋庸置疑:“你是我的!”

    重楼一愣,他露出一个绚烂到极致的笑容:“是!你也是我的!”面对神将宣誓主权的行为,魔尊眼中却尽是松融的笑意,双眸相对,他们心意相通。飞蓬本搭在肩膀的手臂紧紧环住重楼强健有力的腰身,重楼也低头吻上飞蓬的唇,体内硬物以不快不慢的动作开始挺弄,混沌之灵的气息被他们同时激发,四面八方而来、仿若天罗地网,气息开始交换、融合、流转,通过紧密相连的身体,成就风火相生之循环。

    四肢相缠,重楼顶入抽出的动作有条不素,眼神自始至终都凝聚在飞蓬身上,已然平静下来的飞蓬,其视线同样专注如斯。缠绵不知几何,体内撞击的动作随时间流逝更加激烈,用力自是极重,令飞蓬的喘息难免带上几分不适应的急促,但唇上、颈间甚至是锁骨神印处不停落下的啄吻都让他清晰感知重楼的心意。

    九为极致,混沌双灵,这首次身体双修前前后后用了十八天时间,直到最后重楼轻吻飞蓬眉心,眉宇间一派坦然笑意唤道:“飞蓬?”目光一触、无需多问,飞蓬便知晓重楼之意,混沌之力融合交汇,身体既已信任、适应对方灵力,又何必再做犹疑?故而,他只淡淡一笑:“自当按传承法诀行事。”

    于是,下一记深重的挺入攻占极深的领域,迸射出热烫的激流,不假思索地运转法诀,元阳化为炙热guntang的火灵之气,与轻盈自由的风灵之力纠缠融合。再无隔阂的躯体紧紧拥抱,他们眸光相接,两道光影瞬时从体内飞出,一道似虚似实、模糊不清却发出璀璨的蓝金光彩,另一道深沉凝炼、火红耀眼。

    不过,蓝金色的神魂却半途方向一转,一头扎进了先前重楼所褪衣物中的那颗光华烁烁、风云缭绕的青色宝珠里,魔魂愣了一下,也毫不犹豫追了进去。那宝珠内部竟另有一番世界,天空深邃而幽远、一眼望不到尽头,地上更是分门别类堆积着各种六界奇物。

    神魂由虚化实后,飞蓬站在一大堆样式熟悉的酒坛面前,忍不住发笑:“你是把我的珠子当成酒窖了吗?”

    重楼耸耸肩道:“你不在的几万年,我酿酒可没有停,后来从神界拿回风神珠后,就把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他笑声带着感叹:“不止是酒,还有你收集了很多年的茶叶,现在可不就让你省事多了吗…”

    话语被清冷的唇舌堵住,周遭空间在飞蓬一念之间变化莫测,可重楼只微一愣神,他未做抵抗却揽住飞蓬反客为主,待回过神,他们已经双双倒在了适才所形成房间的床上。近在咫尺的蓝眸一片暖意,他轻笑道:“准备好了吗?”

    重楼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飞蓬修长的双腿分开环在自己腰上,混沌之灵间进行灵魂双修不需过多准备,所要不过“信任”二字,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贯穿的瞬间,神魂如遭雷击,随着魂灵交合的深入,交错的红芒蓝光循环往复,巨大的快感波涛汹涌,比先前更强烈万分。浑浑噩噩间,重楼和飞蓬自有意识起的记忆经历尽数交换,固然快如昙花一现、朝生暮死,却是无比清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息下来。

    这时,飞蓬也在重楼执着深沉、坚如磐石的情谊中渐渐清醒,令他吃惊的是,不知何时,平等的灵魂双修竟似颠倒之天平,循环往复的红蓝之光已然分开,可耀眼的红光化为混沌之色补充入自己的神魂,令自爆混沌风灵留下的暗伤逐渐消退。可原本璀璨耀眼的魔魂之上,火红以微不可察的速度慢慢黯淡,飞蓬即时就明白过来:“重楼!!!”

    他意图劝阻的话语被身上的魔一个炙热的吻打断,微启的齿列被重楼撬开而进一步攻城掠地,对方不仅没有回答,反倒是加重了身下抽插挺动的力道…飞蓬恍惚间只感受到销魂蚀骨的快感,如海中浪潮般汹涌澎湃、连绵不断,分裂三魂的融合程度随着混沌火灵之魂力的灌注以清晰可感的速度加深加重。

    最终,飞蓬神魂在重楼传递而来的决绝不悔之情绪中渐入沉睡,才被重楼送归本体,同时魔魂也回归魔体,看着身下昏睡不醒的飞蓬,唇畔不由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但红眸因魂力大量流逝露出几分疲倦,迷离地眨了两下也闭阖起来,屋内便只留一片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静谧温馨。

    第19章 恩怨尽了游险地

    沧溟中世界,最神秘莫测、不可招惹的天机门

    君羽神色略有复杂的站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在天泽信任鼓励的眼神下走了进去……小小的书房内鸦雀无声,封奕和水涟适才看见小徒弟归来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亲子封麒的担忧。

    沉默良久,封奕一针见血问道:“所以,阿麒有没有生命危险?”素来温柔的水涟此刻死死抿唇,夫妻二人眼中都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心。

    君羽和天泽面面相觑,最终天泽硬着头皮道:“吾师九天玄女大人曾言,飞蓬将军终究曾与魔尊相交莫逆,此番当无性命之忧,只是…”

    以冷静著称的天机门主难得焦躁追问:“只是什么?”

    君羽想起烛龙曾经所言,脸色苍白下来:“封麒…飞蓬将军终是魔界一大威胁,纵然魔尊因昔年对他有所亏欠而不伤其命,也不保证不会有其他手段。”他不由想起当时魔尊前来兴师问罪时,封麒那从容应对之下暗含的冷嘲热讽,可现在情况已然明晰,神族被选为奴隶的族人以暗杀、自爆打击魔界、事后神魂非是魂飞魄散而是魂归神界等种种,无一不是飞蓬在幕后所为。可现在,飞蓬落在了被他算计耍弄一通的魔尊手里…

    和天泽对望一眼,君羽眼底暗光闪过,内心满是担忧,天泽出言补充道:“然以飞蓬将军之性格,他是铁定不会堕魔的,所以被封印、软禁只怕是最可能的结局了。”更甚者,用刑、逼问不过家常便饭,但这番想法两神都未和封奕、水涟道明,他们只是坚定诉说了神界救援神将飞蓬的决议请二老一定放心,而此番特意下界探望故旧则是为建议大家最近千年不要飞升,中世界现在远远比硝烟弥漫的神界要安全。

    这边多番劝慰的情况自是不提,再说魔界,此刻距离飞蓬和重楼两情相悦已经十几年…自从葵羽因夕瑶之言发现并确认两者关系后,就和重楼大打出手,她败退后也未向天魔族内部原属飞蓬的部曲隐瞒真相。是故,时至今日也仍以神将飞蓬为共同信仰的半数天魔族高层无一不是义愤填膺!在一番讨论后铭琰、芷汐定计,将军的决定他们自然支持,但蛊惑、坑害吾等信仰的罪魁祸首就不用客气了!于是,从那天开始,魔尊重楼便迎来了天魔族高手以切磋挑战为名的长时间群殴!

    同时,因为和天魔女葵羽那一战动静颇大,引出的原兽族转魔族的最高层在知晓重楼、飞蓬结成伴侣的消息后,竟然集体留在了万仞孤峰。面对热火朝天的战局,一群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干脆叫嚣着加油,却在重楼每每被飞蓬麾下部曲高手以战阵牵制、以铁拳揍脸的境况时,皆笑得满地打滚。

    而后来,这方看热闹的队伍又多了了因云天青通知、特意从鬼界赶过来的魑魅魍魉,看见前不久搜刮自己收藏的魔尊如此倒霉的一面,这位冥土的无冕之王笑得浑身发抖。不过,对于云天青被终知真相、面色不善的同僚围起来时求救的眼神,他回以了灿烂不似鬼灵的一笑,然后鬼力涌出牵制住正准备去救自家黑魔尊、坑同僚的师弟的玄霄,于是场上就响起了云天青模糊不清的惨嚎声。

    可幸灾乐祸的结果就是乐极生悲,早就被飞蓬记了一笔而不自知的魑魅魍魉没笑完就闻听了一句熟悉的腔调:“鬼王,你这爱欺负小孩子的习惯真该改改了!”千万条灿烂绚丽的青碧光华瞬间就将魑魅魍魉的黑雾一扫而空,而云天青身体腾空而起被轻灵无比的清风送出了包围圈,瞬间便移至玄霄身边,就连重楼那边战场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飞蓬对天魔族所属微微一笑,笑容温和看似谦谦君子、润泽如玉,可周身气势却堂皇庄严、睥睨天下,他颔首只道一句:“你们做的很好,那便到此为止吧!”神将的语气淡定平静、不容置喙一如当年,让上至为首的战将铭琰、芷汐,下至普通天魔高层皆俯首听命:“是,将军!”

    看着天魔族众高手因飞蓬一言尽数退去,瑶姬、风伯和雨师等老一辈不免目露慨叹甚至怀念思忆之色,显然在遥想当年三族时期之辉煌。而重楼的眼神中有惊艳一闪而逝,飞蓬如此发号施令的统帅模样多少年未曾见过呢,回神后便是感动与欣喜,迎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他唇畔弯起一个肆意灿烂的弧度,笑容一派璀璨耀目,简直闪瞎了在场所有魔族高层的眼睛。

    魑魅魍魉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一群老朋友点点头就不动声色消失于当场,作为鬼王他终不能离开冥土太久。而羽墨、南柯看见魔尊如此,不由狠狠瞪向被玄霄挡在身后的云天青,在对方回以无辜一笑后更是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溪风和水碧这对感情深厚的神魔鸳侣则相视而笑,彼此心意不加掩饰。

    这时,葵羽才姗姗来迟,她对着重楼和飞蓬微微一礼,正色道:“魔尊,吾等此番仅为私人感情与你做过一场,彼此之间点到即止,不涉性命、无关公事,若有得罪吾等自愿承担,然与天魔族整体无关!”

    重楼神色沉静、轻轻颔首:“本座理解,如今恩怨已了,天魔女不必多虑。”

    闻声,葵羽拱手最后一礼,她看了看飞蓬蓝眸里那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倏尔一痛,便低下头来,一句“告辞”后,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几位魔将见状也纷纷自觉告退,只留当年三族旧人汇聚一堂。在飞蓬主动挑明了混沌风灵身份后,原兽族高层都惊喜交加,后重楼以飞蓬神魂融合不稳需要休息为由劝得大家暂时离去。可料定他们去而复返的重楼直接拉着飞蓬游览魔界各处奇险之地,只留下一封信笺给溪风,让最后发现魔尊逃班的首席魔将满面苦色,还得对果不其然纷纷上门的前辈们逐个解释自不必提。

    如今已经是他们出来第十年,在魔界聚集至阳之气的热海泉眼,贴近深隐无人的主泉眼处,有一处火属性元素炙烈活跃的子泉之地。在暗色的结界笼罩之中,两具赤裸的身体毫无罅隙地紧紧相拥,飞蓬湛蓝的长发被泉水又或是汗水润湿,素来清冷自持的幽蓝双眸里亦是水色模糊,精神恍惚之间他本能想向后逃避,可背靠泉眼土壁、双腿被分开架在重楼腰间,无路可逃的飞蓬最终只能溢出一声近乎哽咽的呻吟。

    水雾覆盖下的蓝瞳半阖半睐,迷离而空茫地望着身上的魔,重楼灼热的红眸全然是着迷,还有暗藏的占有欲与得意,动作温柔的吻去飞蓬眼睫边动情的泪水,然而他揽在对方腰际的手却将其牢牢禁锢,身下灼烫的火热更是毫不留情攻陷飞蓬最深最柔软的禁地,律动狂野肆意地逼出更多破碎的呻吟。

    重楼唇角微微翘起,低头用力舔弄着飞蓬锁骨处鲜亮的风云印记,果不其然,对方身体更加酥软,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不过重楼自是有所分寸,他看飞蓬着实疲倦当然不会只顾自己,匆匆结束一切后,回过神的飞蓬难得无力地靠在重楼怀里,他之后动手清理的动作更是轻柔之极,不愿给对方带来丝毫不适。

    然就在他们之间一片静谧温存时,因先前双修时混沌之力外泄,暗红的结界没有其主魔力补充,在侵袭下不过外强中干、一击而破,重楼手里拿着华服,正准备给飞蓬穿衣服,可如斯意外之下,一神一魔为防走光只得瞬间以灵力凝聚为简单的蓝衣红袍。故而,重楼回头时满面凛然,还被他拥在怀里的飞蓬也看清了那几个闯入者愣神后觊觎不加掩饰的眼神,心中陡然升起森然杀意。

    清冷俊美的容颜泛着才经情欲的淡红,周身强烈的清气象征神族的身份,在想想之前的神魔大战和奴隶…带头的魔族男子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出言赞道:“啧啧,真是美人啊…”他直视重楼、势在必得:“我们按照魔界规矩比一场,要是你输了,这个美人就归我伽翼了!”

    和他站在一起的几个魔族,实力仅次于他的两个男子闻声大笑道:“既如此,那羿萼/邴昱就提前恭喜伽翼兄了!”强者为尊一直是魔界之法则,肆意妄为、放纵自我更是魔族之天性,脆弱的结界无疑代表魔力的低下,所以自恃武力的众魔族高手对重楼如视无物,看飞蓬的眼神更满满都是垂涎。

    这样的话语令重楼脸色倏尔冰寒彻骨,带着飞蓬外出游玩而刻意收敛的雄峻气势爆发,冷冽的话语如冰潮般涌荡:“找死!”额间闪现鲜红跳跃的烈焰魔纹,闪亮地射出一道明烈无比的光焰,直朝那出言不逊的狂徒电射而去!对面几位魔族高手在他凛冽的气势下暗叫不好,首当其冲的伽翼更是惨叫一声,身体化为齑粉、魔魂灰飞烟灭。

    “重楼,你下手未免太快了!”清灵的声线响起,纯净灵力随之波荡开来,给了艰难支撑的魔族喘息之机,然而他们个个脸色惨白、牙齿打颤,只因如斯实力和名姓已经显露面前之魔的绝高身份!羿萼和邴昱更是当即求饶:“魔尊饶命!”

    重楼红眸一片嘲讽:“你们求错人了!”众魔一个愣神,有聪明人想起适才魔尊暴怒之原因,还有那神族对魔尊的称呼及其本身实力…当即神色大变,可说时急那时快,他们最后的意识只见一道恍如明霞的灿烂剑光以无比璀璨华丽的姿态瞬间笼罩过来,世界顿陷一片黑暗。

    收剑而归,飞蓬回头淡漠一笑,重楼心头不好之感顿生,就听他道:“你我接下来还是只双修吧。”看了看面前空无一魔的地方,至高无上的魔界至尊抑郁之极,恨不得把适才那群不长眼的魂飞魄散的混蛋复活了再杀一遍,却只能无奈跟上飞蓬离开的脚步,不敢有所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