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夜練聖火·破境驚鴻

    汴梁城頭日頭正盛，藍天裏浮着大把雲彩，是個透亮的好天氣。

    紫宸殿偏殿之內，丹爐裏的火焰熊熊燃燒，熱浪一陣陣撲面而來。蘇清宴和劉宗劍兩人滿頭大汗，卻依舊幹勁沖天。又過了一會，蘇清宴停下手裏的活計，對旁邊還在忙碌的劉宗劍道：“宗劍，過來喝杯茶解解渴，這煉丹是磨水的功夫，急不得，來休息一會。”

    劉宗劍樂呵呵地跑到蘇清宴跟前，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蘇清宴幫他又斟滿一杯，開口問道：“今天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撿到寶了？”

    劉宗劍把茶杯放下，一拍大腿說道：“石大哥，不瞞你說，自從我練了你給我的那篇內功心法，這聖火令神功果真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還沒能衝破第五層，可我感覺那層窗戶紙就在眼前，自己無時無刻不在向第五層靠近，那種感覺太奇妙了！”

    蘇清宴聽他講修煉有了進展，便回道：“那是好事，得好好練。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一定可以突破第五層。”

    “石大哥，要不今晚再去老地方，你親眼看看我進步的程度？你也來練練這聖火令神功，我們兄弟倆一起練，肯定比我一個人瞎琢磨強！”

    蘇清宴見他興致高昂，便應承下來：“可以啊，今晚我看看你進步如何，幫你一把，讓你快點突破第五層。等你突破了，還是早些去看看你爹和你的族人。至於我，我就不練了。”

    一聽蘇清宴說不練，劉宗劍頓時急了：“石大哥，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師父改良的這套聖火令神功？我三番五次讓你也練練，你總是推脫，這是不給我面子，還是不給我師父面子？”

    蘇清宴見他如此誠懇，只好解釋道：“你這小子，說的什麼話。這是你哥我對你師父的尊重。你想想，你師父歷盡艱辛才改良出的神功，你這麼輕易就給我修煉，我不就等於盜取了你師父的勝利果實？你師父九泉之下知道了，還不得氣得掀開棺材蓋。”

    “哎呀！石大哥，你想什麼呢！我師父他老人家要是九泉之下知道，有你這般曠世奇才肯修煉他的聖火令神功，他不知道該多高興呢！我爹也對我說過，這武功給你修煉，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再說了，我那兩個徒弟不是去找人了嗎，我覺得沒什麼問題。要是我能夠突破第五層，我也立刻就去！”

    夜至汴梁，月光如練，輕覆城垣作素妝。更深未靜，街市仍喧，繁華里藏着月色的柔。

    蘇清宴和劉宗劍來到城郊的亂葬崗，這裏是他經常修煉的地方。再過幾天，他命人修建的花崗石地下密室即將完工，到那時，也就不必再來這陰森之地。

    亂葬崗浸在深沉的夜色裏，白骨橫陳於荒草之間，遠處的野狼嗷叫劃破死寂，頭頂的烏鴉呱呱地撲棱着翅膀，每一聲都往人心裏鑽，直教人毛骨悚然。

    對於他們二人來講，早已習慣了這種環境。蘇清宴聽從劉宗劍的建議，決定先自行修煉，然後再指點劉宗劍。

    他盤膝坐下，按照改良版聖火令神功第一層“火種初劫”的口訣引導內息。於子夜面對劉宗劍點燃的一叢篝火，以特定呼吸法吞吸火苗光影，將一絲灼熱之力存於「勞宮xue」，再以觀想之法將其“淬鍊”爲一道沉重冰冷的「玄鐵意」。

    不過片刻功夫，蘇清宴的掌心便浮現出一個隱約的暗紅色令牌輪廓。

    然後，不到一個時辰，他便將這第一層神功徹底練成。

    “石大哥你……你真是個妖怪！”劉宗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當初花費了一年多的苦功才練成的第一層，你這一會兒工夫就大功告成！我要是也有你這練武的天賦該多好！快，你接着修煉第二層看看！”

    蘇清宴自己也有些發懵，他兀自沉吟，心底打了個轉，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難道這聖火令神功的根本法門，與自己修煉的大光明遍造神功有什麼共通之處？

    他爲了再次驗證自己的想法，便按照口訣開始練習第二層“雙令巡狩”。

    口訣雲：「陰陽雙令出，巡狩御八方；左剛右還柔，觸者魂膽喪。」修煉的祕要在於將第一層的“火種”一分爲二，存於雙手「中衝xue」，以心神分別cao控兩股勁力。

    蘇清宴開始修煉第二層時，一張臉龐突然變得一半赤紅一半青白，陰陽交錯，煞是駭人。旁邊的劉宗劍倒是見怪不怪，他自己修煉第二層時也是如此。可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又是不到一個時辰，蘇清宴便將第二層也大功告成。

    蘇清宴此刻已然瞭然，這神速的進展，歸根結底還是與自己那浩瀚無匹的內力有關，伏魔金剛指自生的內力底子，加上大光明遍造神功的根基，讓這一切都變得水到渠成。

    他依法修煉第三層，依舊是一個時辰不到便告功成。正當他準備一鼓作氣繼續下去時，卻停了下來，決定先助劉宗劍完成第五層“五令煉獄”。

    蘇清宴雙腿盤坐，移動到劉宗劍身後，雙掌貼於其後背，將一股股精純雄渾的內力源源不絕地輸送過去。直到天空破曉，東方泛起魚肚白，隨着劉宗劍一聲長嘯，他終於衝破了瓶頸，成功突破到了第五層。

    劉宗劍興奮得竟像個孩子，在亂葬崗裏蹦跳起來，暢快的笑聲撞在座座荒冢間，竟壓過了晨露滴落的輕響。

    “行了，別活蹦亂跳了，跟我進宮繼續煉丹。等會你幫我看着丹爐，記得添火，讓我睡會。”蘇清宴打了個哈欠，一夜未眠，饒是他內力深厚也有些倦意。

    反而由於功力大進，劉宗劍卻一點都不困，他看着蘇清宴疲倦的模樣，拍着胸脯說：“石大哥你放心地休息！太謝謝你了，讓我突破了改良版聖火令神功的第五層！你兄弟我感覺自己快要天下無敵了！哈哈哈哈！”

    蘇清宴搖搖頭，這小子，這麼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到了紫宸殿偏殿，蘇清宴再三叮囑：“記得按時添把火，我睡會，如果有人來記得叫醒我。今晚，我再助你突破第六層。”

    劉宗劍一聽今晚還要繼續幫他突破第六層，更是興奮得無以復加：“石大哥，你就放心睡吧！萬事有我！”

    夜色如墨潑開，月亮被烏雲裹得只剩點微弱的光，卻擋不住汴梁城那片不夜的熱鬧，街市燈火依舊晃得人眼暈。可數十里外的郊外亂葬崗，卻浸在刺骨的陰氣裏，淒涼得是另一個世界。

    蘇清-宴和劉宗劍再次來到此地。還是老規矩，蘇清宴先練，劉宗劍在旁邊替他把風。

    於是蘇清宴雙盤腿打坐，開始修煉改良版聖火令神功第四層“四令焚城”。他跟隨着口訣：「四象歸位，火漫大荒；令之所指，皆作焦土。」引動地底深處的燥烈之氣入體，與前三層修出的寒性能量強行融合。那種冰火交加的痛苦，足以讓尋常武者瞬間崩潰。

    果然，又是不出一個時辰，第四層也宣告完成。

    “石大哥，你就是千年一遇的練武奇才！和昨夜一樣，不到一個時辰就大功告成，我太崇拜你了！”劉宗劍的讚歎發自肺腑。

    蘇清宴感受着體內更加澎湃的力量，本準備放緩速度，慢慢修煉，反正有的是時間。但他轉念一想，決定還是先助劉宗劍完成第六層。

    “宗劍，來，你哥我助你快點完成第六層。”

    “石大哥，不着急！”劉宗劍卻攔住了他，“既然你能夠這麼快修煉完成，乾脆一鼓作氣把它全部練完！我有第五層已經很知足了，後天我就動身去看我爹和如煙姐他們，看看他們一路上是否還好。你快點練吧，我替你把風！”

    蘇清宴曉得劉宗劍的性子，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理。自己可以這麼快完成，不如一鼓作氣全部修煉完畢，屆時再幫劉宗劍突破第六層乃至第七層，豈不是事半功倍。

    他聽取了劉宗劍的建議。其實這改良版的聖火令神功，其母體功夫還是源自波斯明教，其根本道理與大光明遍造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只要有強悍深厚的內力作爲基礎，修煉到頂峯不過是短短几天的功夫。可這世上，真正內力深厚到他這種地步的，又有幾人？寥寥可數，有的人窮其一生，內力也無法達到登峯造極的境界。

    蘇清宴不再遲疑，緊接着修煉第五層“五令煉獄”。

    依舊是不到一個時辰完成。

    這門七層的改良版聖火令神功，在他浩瀚如海的內力催動下，勢如破竹。直到破曉時分，東方剛露出一線魚肚白，蘇清宴長身而起，周身氣勁流轉，竟已將七層神功全部修煉至大功告成之境。

    回宮的路上，蘇清宴對劉宗劍說：“這幾天我幫你直達第七層。我已經完全洞悉了其中的關竅，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師父真是天縱奇才，這聖火令神功裏，他還參考了遼國契丹武學的路數，真是了不起。等會回宮裏，你先休息一會，剩下的煉丹事情交給我。”

    劉宗劍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接着，兩人加快腳步，大步流星地趕回紫宸殿偏殿。